这其中就体现了农信社与农商行的极大不同。在农商行,贷款业务量、风险管理都与人员的岗位绩效牢牢挂钩,这是市场中生存的需要;而对于信用社来讲,集体所有制下,权责并不明晰,放出去一笔贷款后,有时候借贷单位不在了,信用社还不知道。
农信社存在的问题,如同齐逢昌所描述的,“在所有金融系统中,农村信用社‘画地为牢’,人员得不到交流,干部职工原生态,他们的文化水平、个人素质、经营管理水平相对落后,而且还不适应周围有竞争者。”
农信社从集体所有制向股份商业制转变成了一种必然。
但直到目前,诸多农信社的经营状况与商业银行的设立标准还有一定差距。按照银监会的规定,成立商业银行的农信社和农合行,其资产充足率必须达到8%,不良贷款比例要降到15%以下,这让很多背负着巨大不良呆坏账的农信社望尘莫及,因此导致改革驻足不前。
为推动改革进程,一些地方开始了新的探索与尝试。2010年4月15日,湖北省农信联社启用风险防范金,对资金缺口在1亿元以上、3年达到组建标准的每家农信社给予1000万元人民币支持,并计划未来3年将组建30家农村合作银行或者农村商业银行,按每年10家的进度推进。风险防范金是省联社每年向农合金融机构提取的资金,统一调配用于管理、风险防范等。此举被业界评述为“湖北省农信联社动真格了”。
其实,湖北省农信联社的行动也是来自监管部门的压力。据了解。在此之前,当地银监局专门向湖北省联社下发了关于加快改革进程的通知。
“支农”:割舍还是坚守?
成功改革后的农商行,日子也并不太平。
农商行摒弃旧信用社的陋习,开始按照市场游戏规则参与商业竞争,却遭受质疑:商业银行的逐利性还会让它坚守“三农”吗?
在过去几十年中,农信社一直承担着“支农”的重任,而同时也享受着国家在存款准备金、利率以及税收上的优惠政策。2007年末,农村合作金融机构涉农贷款占所有涉农贷款总额的34.1%,仅次于国有商业银行,而且很多地方农信社承担的当地农业贷款达80%以上。
转变为农商行后,国家的优惠政策没有了,“支农”的“寄托”却没有消失,这让农商行叫苦不迭。
齐逢昌对记者明确表示,在同样的政策和市场环境中,农商行却要担负其他商业银行没有的政策性支农任务,这显然是不符合市场规律。
随着其他商业银行的市场扩张,以及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等新型农村金融机构的兴起,农商行面临的冲击越来越大,同样,也承受着“三农”市场内外游离的纠结。
“几家银行联合参与一个10亿~20亿元的大盘子,我们只能占其中很少业务量,因而不能做牵头银行,但人家的基准利率下浮5%~10%,我们就必须跟着跑。”在大项目中,对于牵头的大中型商业银行来说,较高的服务费足以弥补利率下调带来的损失,而不能做牵头银行的农商行无法做到,齐逢昌坦言了小银行在大项目中的艰难处境。
同样,在基础业务上,农商行也面临其他商业银行的挤压。资金供求竞争激烈时,其他国有银行以低于基准利率的标准放贷,而由于规模有限,人均产出量偏低,农商行难以承受这样的政策。
在这种竞争压力下,放弃农村和小额贷款市场无异于舍本求末。
齐逢昌认识到,农商行的核心优势还是在“三农”,也将成为农商行的核心竞争力。润丰农村合作银行行长李占杰对记者说,“在农村,农信社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金融网络和大批的优质客户,而且在经过几十年的积淀后,农信社已经与农民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这也是农信社生存的根基。”
责任编辑:cprp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