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对比鲜明的数据，可以形象地描摹省会养老市场的现状：目前石家庄超过60岁的老年人已近30万，约占人口总量的12.4%。但养老机构却仅有40多家，4500多张床位。依此比例推算，养老市场供小于求的现状毋庸置疑。但实际情况却是，大多数老年公寓入住率不足50%，有的甚至只有寥寥数人，经营入不敷出，惨淡经营。

现状：要想挣钱不容易

    “养老是未来的黄金产业、朝阳产业，可谓是一块大蛋糕。但事实上，目前全市所有的老年公寓加起来不过才切下一点蛋糕渣而已。”说起老年公寓，石家庄市民政局一相关人士称目前并不是挣钱的买卖。石家庄目前最大的老年公寓、有700多张床位的夕阳红老年公寓负责人骆亚男告诉记者，经营老年公寓十年来，先后投入了200多万元。现在，连成本都没有收回。公寓经营状况比以前好多了，入住率也基本接近100%，但要想见到利润很难。“回报周期太长”，骆亚男说。省会小有名气的瑞祥老年公寓负责人郭永强也表示“只是略有盈余”，而这前提是243张床位住了240位老人，而且有自己的公寓大楼，不需支付房租。“收费标准太低。上海早在2000年前全护老人的费用就达到3000多元，我们现在最高的全护也不过1500元。”一老年公寓负责人说。一些经营者表示，一个三四百张床位的老年公寓都住满了，一年下来可能会有几万元的利润，但前提是没有任何意外。
    入住率百分之百的老年公寓尚且举步维艰，其他老年公寓的日子可想而知。

困局：多重困扰家家有

    1、护工今天来了明天走

    “最近我们走访了七八家老年公寓，发现很多老年公寓员工很少，还经常更换。这样的公寓怎么放心让老人住？”正在给老人找老年公寓的赵先生说。事实上，护工特别是男护工难找，成了各家老年公寓普遍的难题。“挖护工”也成了为同行所诟病的不正当竞争。“招护工时经常是一下来十几个，第一天走的就剩仨，第二天剩一个，第三天就都走了。”李永奇说，即便是颇有品牌和保障的他们也面临护工难招的问题。因为护工们不仅要打扫卫生，喂饭、喂药、帮老人擦身洗澡，还要擦洗大便，端屎端尿，遇上老人排便不畅，还要用手协助排便。太脏太累，谁也不愿从事这项工作。
    正因如此，从事护工的大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我们近百名员工中80%都是农民工，逢年过节我们就闹护工荒。”骆亚男说。此外，农民工由于自身素质等原因，只能提供一些简单的服务，与老人精神交流，排遣孤寂等方面就有所欠缺了。提高待遇、到偏远山区招工……为招来并留住护工，老年公寓经营者们可谓想出了浑身解数，但效果难尽人意。“百病床前无孝子，何谓不相干的人？给多少钱也不干这活。”这是一位护工临走前说的话。“爱心、耐心、细心、热心，缺哪一颗心也干不了护工。”骆亚男说。因此，在去年的全省两会上，骆亚男呼吁公益性岗位进入到老年公寓。
   
2、老人摔伤时有发生

    记者走访发现，现在的老年公寓基本上都是疗伤院，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占绝大多数。“生活能自理干吗去养老院！什么时候干不了活了，光剩给孩子们添麻烦时再去吧。”省会李大妈的说法颇具代表性。
    采访中，许多老年公寓经营者也一再强调，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才能赚点钱或持平。“老人走失、摔伤太多了，估计哪个老年公寓都遇到过。”一老年公寓经营者说。有时你告诉他上厕所要叫人，但有的老人嫌麻烦或认为自己能行就不叫人，结果就摔伤了；你告诉老人不能随便出去，但他忽然想起什么就出去了，结果就迷路了。但不管怎样，带给老年公寓的将是数目不小的赔偿。“而如果有一个摔伤的老人，我们一年就白干。”骆亚男说。“现在，我们定时探查，主动询问老人需要上厕所、喝水吗，从而避免了一些意外的发生。”长安社区老年公寓主任李永奇笑说，自己也学“精”了。
  
 3、房租年年上涨

    采访中，老年公寓经营者把年年上涨的房租归为他们不挣钱的“祸首”。“4年前8元一平方米的房租现在已涨到27元一平方米了，而收费标准还维持在千元左右。”某老年公寓负责人说。租赁合同房东只肯签一年，每年都有理由涨。而装修、购置设备等在第一年就投入了，以后也只好硬着头皮承担不断上涨的房租。收费标准上谁也不敢随便涨，价低还没人来呢，高了人就更少了。“去年挣了13万，公寓大楼直接出租还能租20多万呢。”郭永强说。话语中传递两个信息：一是钱挣得不易，二是如果需要租房，就得赔钱。而属于公办民营、不需投资也没有房租的长安社区老年公寓多年来也仅是持平或略有盈余。“如果需租房，肯定赔钱。”李永奇说。

专家：入住七成方可收支平衡

“就目前而言，老年公寓入住率在70%以上才能达到收支平衡，但大多都达不到。”石市民政局有关人员说。如果一个老年公寓入住不到30人，那他的收入尚不够房租和护工、水电暖的开支。入住超过100人的能发展，但目前也不是能大获其利，而且省会超过100张床位的老年公寓不过几家。记者调查中发现，除长安、瑞祥、夕阳红等少数几家老年公寓住满外，其他都存在着入住率严重不足，一般入住老人只有三四十人或者更少。“即使是我们，在淡季如节假日也处于赔钱状况，因为有老人回家，入住率比较低。”郭永强说。
    另一方面，市民抱怨难以找到像样的老年公寓。“一进门就一股顶鼻子味，护工给人的感觉也非常不好，这样的老年公寓再便宜也不愿给老人住。”省会周先生说。而正给老人找老年公寓的王女士则表示，她希望老年公寓能满足老人精神、健康等多方面的需求，否则还不如在家请保姆呢。可现在的老年公寓基本都停留在满足基本生活层次上，甚至连这些都做不到。“想找一个像样的老年公寓太难了。”据了解，目前省会老年公寓投资规模大多较小，大多数老年公寓房屋设施也比较简陋，仅能维持老人的吃饭休息，娱乐休闲也就是打牌、聊天、晒太阳。为了降低成本，一些老年公寓地段比较偏远。即使一些和医疗机构合办的老年公寓，能提供的也仅是简单的康复设施。“主要是治病和临终关怀，保健和娱乐谈不上。”某老年公寓有关人士坦言。
    业内人士表示，目前省会老年公寓确实处于低收费、低档次的水平上，从而也制约其发展。采访中，记者发现，许多老年公寓经营者都把希望寄托在政府更多的投入上，而忽略了如何更好地去经营。“对政府投入的期待是省会老年公寓投资者和经营者们共同的心态，但前提是先搞好了，才不愁政府不给投入。”民政部门一业内人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