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霞：谢谢李教授，给大家上了一堂很好的经济课。随着改革开放30多年来，很多的企业领导者由于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导致企业的亏损，甚至自身锒铛入狱，现实当中企业面对的风险是多方面的，作为规避经济风险、金融风险，法律风险也是企业应该规避的风险，尤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逐步建立完善的条件下，法律意识、法律风险还没有引起众多企业家足够的重视，如何规避法律风险，有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副院长文学国文教授给大家解答。

    文学国：大家下午好，刚才李向阳教授做了一个很精彩的讲演，对金融危机的解读。我现在讲法律风险，第一个问题谈的是风险的问题。

    从学术的定义来讲，风险就是一种审视的不确定性。一般来说审视的不确定性说的是当时的预测风险有可能发生，讲到风险实际上刚才几位企业家谈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风险无处不在，这个意思就是说每一个人每天都面临着风险，比如我从北京到石家庄来的时候，当时有两种选择，一个选择是坐汽车，一个是坐火车，我当然选择是火车，因为飞机、汽车、火车三种交通工具，安全系数最高的是火车，其次是飞机，最后是汽车，中国每年交通事故死亡10万人，而交通事故大量发生在汽车，讲这个问题是什么呢？上午到下午有风险，下午风险都有一些，很多嘉宾都不在，大家使劲鼓掌，鼓掌的时候就想怎么人没来呢？不在就是风险。

    第二个问题是风险来源的问题，我讲法律的风险是狭义的，刚才李教授讲的是金融风险，风险涵盖人的行为概念，风险的根源在人们的行为概念，为什么人们会选择一种很有风险的行为呢？这就是人性里的问题。人刚才谈到追求欲望，欲望很强的，欲望能不能控制住，也就是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就意味着你能控制着你的风险。法律是调解社会关系的，一种行为规则、行为规范，为什么社会复杂呢？因为人很复杂，为什么人很复杂呢？是因为人的欲望的存在，人类社会很多的风险，或者90%的风险都是人的欲望控制不到所带来的。如果有100%的利润，那么人们就会践踏一切人间的法律，那么有300%的利润，那么他就会冒犯所有逆刑的风险，包括走上绞刑台的风险。为了夺取皇权，母亲可以杀死自己的儿子，兄弟之间可以仇杀。对美色的争夺，特洛伊战，战争就是人类最大的风险，所以风险的根源是来自人性，我们今天讲控制风险，从人自身讲，无论是哲学上讲、宗教上讲、法律上讲，就是人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为什么有市场经济的存在？是因为有人对利益的追求，所以产生了对市场利益的繁荣，如果对利益控制不当，那么就带来经济危机这样的情况发生。第三个问题简单谈一下人们在危机面前产生什么样的行为？试验心理学家做了一个试验，人们面对风险的时候做什么选择，两个选择题，一个选择题是当你获得什么东西的时候怎么选择，第一你能够获得一千美元，肯定你选A就能获得一千美元，B是50%的可能或者两千美元，50%的可能是一分钱得不到，80%的人选择A，因为选择A肯定能得到一千美元。

    第二个选择题是当一个人面对    ，也是两个选择，A你会失去一千美元，B50%可能会失去一千美元，50%可能一分钱不失去，80%的人选B。

    如果告诉你可能会当上河北省副省长，那么你近期肯定不会去商场、不会去洗浴中心，所以你会发现为什么在我们的国有企业里有58岁现象，就是国有企业的老板一般在这个时候会犯错误，因为他马上会失去他所有的东西，所以他会冒险去做违规的事情。怎么样防范法律风险？非常简单就是你不去做损害别人的利益就可以了，你就是守法的公民，你也不会产生任何法律的问题，就是你要讲实信，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损害别人的利益，却损害公共利益。

    如果都懂法律了律师干什么去？法官干什么去，一般老百姓再懂法也学不了法律的精髓，那么你懂得守法规则就可以了，因为法律是道德的准线，做了道德规范了还能不守法吗？所以守法是非常简单的，如果我们都想去别人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损害别人的利益，所以就造成了违法，就造成了法律的风险。

    第一点我想讲讲跟企业法、公司法有关的法律，其中一个问题是企业设立过程中造成的法律风险，设立企业国家是有法律规范的，但是好多人为了逃避法律的规则、规范，采取了很多的规避法律的规定，设立某些企业有注册资本的要求，但是没那么多钱怎么办？所以就去拆支，这在我们国家是非常的普遍，企业在设立完之后燕验资、登记完成了，这个企业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在现在法制社会没有财产就没有信用，就没有法律人格，作为一个没有财产的企业怎么可能去做交易呢？最后还欠了债，还不了。

    虚拟股东，就是这个股东实际上没有出资，但是在股东名册上有他的名字，这会担什么风险呢？虚拟股东会带来公司的出资人对公司承担无限责任，中外合资企业，外方的股东假的，根本就没出资，这个钱是从过类把人民币换成美金，拿到国外的公司帐号上，再达到我的账户上，再回来成立中外合资，享受国家的优惠。

    还有就是设立干股，比如某个工商局长的小舅子，作为公司的股东，实际上没有出资，也不参与公司的经营，但是参与公司的粉红，这样把非法的行贿变成    。

    企业法第二个问题就是股权的转让，尤其在国有企业里，通过改制把国有财产划归到自己名下，最近我们国家查了几起很大的案子，安徽的古井贡，黑龙江有一个很著名的企业光明企业的，这两个企业共同的问题就是所有的企业领导人通过改制把国有股权划到自己名下。不是你的东西非得要弄到你的名下，就是说你们家请了保姆给你们家干活，最后保姆把你们家财产变成他名下了，这怎么可能呢？尤其是古井贡集团所有的高管都参与了。把国有股份变成自己名下通过非法手段，在私营企业最早有家族企业，家族企业到了一定规模之后就涉及到家族内部关系的问题，所以浙江家族企业有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说产值到了五千万的时候就有了矛盾了，兄弟几个谁当老大啊？在很多地区民营企业越走越小，家族企业纠纷，最后产权重新分配，这样企业在经营过程中竞争力越来越弱，这是家族企业的问题，内部产权纠纷。

    再有一个就是收购问题，实际上企业收购的风险非常非常大，但是现在的企业都说做大做强，思路是没问题的，任何一个企业都想做大做强，但是问题是企业先做好，什么叫好？就是企业的质量很好，各种指标都是良好的，是个好企业才是前提，只有好的企业才能生存下去，我同意张总的话，先活下去。所以这个好跟大没有关系。昆山有一个早餐点，卖一碗面条叫奥早面，这碗面卖15块钱一碗，最多的时候卖三千碗，而且卖完早点就关门，老板也没想开分店。欧洲的时装很出名，但是实际上欧洲最值钱的服装就是没有牌子的，就是裁缝做的，这样的裁缝铺一年就做几套服装，是祖传下来的。中国有句话叫富不过三代，什么原因？都是由于企业搞得差不多的时候企业经营管理者头脑发热，他要扩大规模。

    第二个方面就是合同，现在大量的经济纠纷就是合同纠纷，合同纠纷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外部的客观原因是金融危机来了，企业金融危机下降，企业发生恶化，还有很重要的原因是很多企业在合同管理的时候出现很多问题，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对对方的资信情况不是很了解，光看它的注册资本，说我五亿，这个企业到底经济实力怎么样呢？他也没有经过认真的调查，资信，调查不足，草率的和对方签订合同。

    第二呵企业签订合同的时候对合同的很多条款理解，里面没有详细的合同履行出现问题怎么控制风险，很多的合同要经过若干次的履行才能完成，每一次履行完合同之后或和钱的交接状况，货到了付款还是先付款后到货，整个过程是很复杂的过程，合同非常抽象，具体履行的时候双方当事人不知道怎么履行这个条款。

    第三合同履行过程中出现问题责任怎么分配，我一个朋友签合同，我问他责任条款签了吗？就是对方不履行合同你怎么办？他说我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说合同不是先想后订的吗？

    第四是合同发生纠纷以后你选择是诉讼呢起来选择仲裁，尤其是跨地区的交易，跨地区的交易如果你选择法院输送，首先要选择法院的管辖权，按照法院的属地管辖，就涉及到诉讼的风险，因为中国的地方司法保护是是非常严重的，中国的保护主义体现在行政保护和司法保护之上，有一句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中国的异地打官司就像足球的主场和客场。如果你选择仲裁就可以避免这个事，因为仲裁可以选择双方当事人之外的第三方来进行仲裁，也就是说我跟河北和河南的两家当事人签订一个合同，在合同条款里说如果合同发生纠纷，我把纠纷提交给北京市的仲裁委员会仲裁，那就是将来解决纠纷的时候第三方是在北京，而且仲裁员双方可以选择，你在法院法官不可以选择，法官的审判权是法院分配，但是到仲裁庭仲裁的时候可以双方商量选定哪个仲裁员担任仲裁庭的仲裁选。而且仲裁委员会的仲裁裁决跟法院的判决是一样的，如果对方当事人不履行照样可以由人民法院执行庭去执行，而且效率高，为什么？因为仲裁是一裁决定，没有二审、三审。用仲裁委员会仲裁的方式应该说比法院诉讼实际上好得多，但是很多人不选择仲裁，非得到法院诉讼。

    第三产品质量，河北发生了一个重大的案件，三鹿奶粉掺假的事，中国有一句话叫鹿死谁手，去年我们有一句话叫谁死鹿手，所以这个问题就是产品质量涉及到企业的生命，尤其是跟我们人身有关的，因为这样的产品一旦出现问题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一旦出现就完蛋了。三鹿这么好的企业一夜之间就完蛋了。跟我们的人身有关的生命财产有关的产品特别要注意它的质量，因为你买件衣服质量差点我穿几天扔了，涉及到声明财产一旦出现问题那就完蛋了，而且消费者保护是所有国家都忠实的，19世纪是劳动者的，20世纪是消费者，所以质量的控制是企业风险最重要的，尤其是跟我们生命健康有关的。

    接下来的风险就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最重要的两个一个是专利，一个是商标，专利出现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专利侵权，很多企业不自觉的就专利侵权了，专利使用上缺乏风险工作，事先没有准备专利是受保护的还是    ，专利是有保护期的，有很多企业特别会用，他就盯住专利期，一旦过期了马上就用没事，一旦过期这个专利就已经进入公共领域，谁都可以用，很多单位不知道，在专利期就用了，人家一纸诉状就告了你了，判你损害赔偿。第二个问题很多企业申请专利的时候有问题，好多的专利纠纷是在申报专利的时候对专利的描述不清楚，没把保护方法说清楚，结果人家钻空子了，告人家，人家说你没说专利保护的方法。计算机U盘的发明是我高中的一个同学，他在国内发生了很多纠纷，但是跟国外打官司打赢了，他当年在国内申报专利的时候，专利报告没有描述很清，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中国人的聪明是找到别人的短处。

    商标的问题是两个，很严重的，第一个就是把别人的商标起到自己的名称里，商标跟商号是分开的，很多情况下商标里面是分离的，有的人钻了空子，把别人的商标名称起到企业名称里，商标是国际通用的，企业名称是
自己的。第二就是抢注别人的商标，别人使用的商标注册，拿过来，我先去抢注，中国是谁先，授权给谁，不管你使用不适用，所以在注册商标的时候有个技巧，要注册一个防御性的商标，当这个商标出名之后，别人会通过别的方式抢注。比如娃哈哈的商标，注册的时候把所有的类别都注册，再一个把娃哈哈这三个字颠倒顺序都全部注册，有人想哇哈哈挺好，我注册哈哈娃，就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有一个问题商业秘密保护，目前我们国家商业秘密失窃非常严重，严重到竞争对手跟别人竞争的时候，他首先要到对方捞到技术秘密。去年有一个案例，江苏一个企业5年前招聘了一个员工，这个员工一直干到企业副总，后来才知道这个员工是竞争企业的卧底，提前5年就把这个员工派到这个企业，混到了企业的核心层把这个企业的商业秘密都透露了，后来这个企业才知道这个人是个卧底。再有一个是企业人才的流动，造成企业秘密泄露的问题。

    企业里涉及的法律问题很多，最后讲讲企业家的问题。实际上企业家的风险很高，第一个风险，健康问题。尤其民营企业，若干民营企业英年早逝，人的聪明才智有很多，一个是智商，一个是情商，一个是财商，还有一个叫健康商。一个人对自我健康的自我意识和保护，这是非常重要的。自己的健康风险都不能控制，何来谈企业的风险工作，所以希望大家对生活方式的注意。

    第二个是企业家和政治家的问题。中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社会，如果你不搞好和政府的关系，要把企业经营好，是不可能的，但是和政府关系太近了，风险太大。所以关系怎么处，非常困难，大家要掌握好尺度，不近不离，不能走得太近，但是也不能不和他打交道，所以在政商关系里，企业家需要高超的人际关系，事办成了不出事。

    第三个问题就是企业做到一定规模的时候，企业家一定要冒法律风险。黄光英这个案子，全世界的钱都能挣走吗？不可能的事，这样的企业家在西方不会出现的，发达国家哪个大公司的老总被抓起来，被关进去，没有，在这样情况下法律的红线一定不能踩的，踩完了就死定了。扁鹊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医生，有一次慰问王跟扁鹊聊天，问他你们家三兄弟医术都很高，为什么你的名气最大呢？扁鹊说我们家水平最高的是老大，老大看病在定位发生时他就发现了这件事，但是一般人不知道，但是我们家里人知道，所以他医术最高，老二次之，老二治病是疾发之时治，刚刚出现苗头他来一下把病治了，所以老二只在乡五邻里知道，别人不知道。我是大家有病了，已经发病了，我来把它治了，别人治不了，我把它治了。所以我的名气大，是因为都是有病的人来找我，我把它治了，在我们三兄弟里我的医术最差。所以风险在于事先预防，等到出了问题再去打官司已经晚了。很多企业家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积攒了很多财富，一个官司全完了。这有很多例子，所以这个问题最后强调风险控制最高明的地方在于风险未发生的时候控制好，所以法律风险是最能控制的，就是你讲诚信，你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就可以了，多简单的事啊。

    谢谢大家！